“帕子打开。”陆聿衡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一整座火山。
枫亭手指利索的打开了其中一个,只见那丑丑的绿头鸭下边,绣着一个贰。
他又在陆聿衡的示意下,打开了剩下的两张帕子,各有数字,最高是柒。
帕子展示完,枫亭又捏住那信,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陆聿衡。
陆聿衡示意他拿出来,枫亭便照做,拿出里头的十色笺,陆聿衡捏起那封信,上下扫了一遍,随后看向储璎。
储璎浑身一颤,感觉那视线仿佛有型,如冰凌子一般直接扎进了她的心窝里,几乎要置她于死地。
储璎咽了口唾沫。
陆聿衡缓缓收拢五指,将那十色笺缓缓捏成一个纸团,那又厚又硬的纸在他的手中宛如脆弱的薄纱,瞬间被随意揉圆搓扁,成为一个废纸团。
储璎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纸团,浑身止不住的幻疼。
废纸团被重新扔回了枫亭的手里,陆聿衡又他手中接过一张干净的帕子,慢悠悠的开始擦拭自己的手指。
这个动作,让储璎想起第一次见他时,他用帕子擦拭满是血的剑时的样子。
她应该可以考虑自己埋在哪里了,如果可以的话,她还是想回村里,实在不行烧成灰洒进府里的鲤鱼池也不错。
不过在那之前,她还是要为自己的小命争取一下。
“殿下,我不知道这封信写的是什么。”储璎真诚的狡辩,“因为我不识字。”
“哦?你很骄傲吗?”陆聿衡挑眉。
“我想拿回去让元宝读给我听,所以带上了。”储璎不管他说什么,接着狡辩。
闻言,陆聿衡没有任何反应,面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,可他下一瞬却笑了,三分笑意,不多不少,嘴唇勾起标准的弧度,声音也如寻常一般平静。
“你觉得,这是重点?”
储璎脑袋垂得更低。
她当然知道这不是重点,可是她怎么敢说啊!
她难道要坦白,给他的信物是别人剩下的?还是说,她在皇上赐婚前,联系了八位男子作为夫君后备?
“我错了。”储璎一向是个很识相且道歉很快的人,“下次不敢了。”
陆聿衡睨了她一眼,没有开口。
“我重新给殿下绣……”储璎说到这里,对于刺绣这类精细活计本能的抗拒令她顿了顿,可在陆聿衡的低气压之下,她还是咬着牙说,“绣一个新的帕子!”